问题餐厅

作为一位有一把年纪的日剧迷，论《问题餐厅》的剧情只能算中上档次，但是，有些影视作品除了好看与不好看以外，还可以有更多其他的……例如，我想多谢它把我和家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。 我是一位出生在大城市小康家庭的80后独生子，因为比邻香港，自幼便很多机会接触日本漫画、玩任天堂，而且那个年代，港台电视儿童时段热播的都是日本动画，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情结，如今放工回家我继续把看日剧当消遣。 两年前，我把客厅的旧电视换成42寸全清LED，继而时常下载高清片源用大电视放映，手持遥控躺在沙发上，就一个“爽”字足可形容。 可是，我不但占用了客厅娱乐资源，最致命的是：我妈不喜欢日本。每当客厅播放着她最讨厌的日本影视时，偶尔有些口角萌生。 我妈是50年代出生贫穷的人，那是几乎被强烈爱国主义熏陶的一代，她没有接触日本，却一直从心里憎恶着。 因为我的家族父辈有些背景地位，家中男权思想占了主导，但偏偏我妈是个女汉子，她为人强势硬朗，喜欢自己做主，年轻时殷勤地干了一段时间职工生活，便从被分配的国营单位跑了出来，她开始了自己裁缝衣服摆地摊售卖，这是上世纪90年代都不被大众理解的行为。后来我问了原因，是因为工作太老实被嘲笑、欺负还有待遇不公等。 在我读初中时，就在老城区内街，她独力开了一间60平方米的快餐店，尽管请了一个杂工，其实采购、收钱、炒菜、上菜都是她主力承担，或许跟她的自主个性有关吧。 又因家庭分歧，我爸妈分居了，为了就读方便，我跟妈一起在小食店生活，她日夜奔波劳碌在店面，可那时的我也没有主动分担，即使在同一屋檐下，我们产生了代沟只会越来越大，虽然我知道妈妈一直背负着一个自立的重担默默地把我养大。 如今的她早已回到家中退休享福了一些年份，她有自己的老年朋友圈，经常外出游玩，而我也只顾干自己喜欢的。就客厅电视使用的问题上，我俩大致能谦让，并且看什么节目互不干涉，话虽如此，她很喜欢不需要费脑筋的剧，就是我经常暗地吐槽的那些没营养的家庭纠纷或者抗日剧，然而当我看日剧时，她最多就瞟几眼然后蹦出“又是日本人”。我们的代沟依旧存在。 直到发现《问题餐厅》这部剧，就题材而言，作为男性观众的我是不太感冒，但看了豆瓣评价，觉得或许会适合妈妈，所以找了一次机会诚心向她推介她不喜欢的日剧，因为这是一部：女权主义、励志创业、爱心美食的剧集，跟她的经历是绝配。经过一番介绍，她答应试看一集…… 第一集情节会有散乱，我一度担心过她会选择弃剧吗？但最终她还表示很喜欢，会追。 日本电视剧对她来说，因为缺乏文化底蕴，她理解确实有些困难，即便片源有相关注释对全新观众来说显然杯水车薪。 我在看这部剧时没有以往那般投入，因为我需要边看边口头补充注释。例如：会向妈妈解释“二次元”名词的意思，会介绍乌森衣领挂的“弁护士徽章”是“律师”身份象征，甚至会讲解“平成年号”的意义和计算方式，还有“1800円”在东京生活是什么概念等等。我把以往积累下来的日本文化配合剧情二次备注给她，她表现出长见识的样子。 我们会为丧服妹新田脾气暴躁砸了场子而惋惜，也会共同抱怨露耳女蓝里是话唠成疾，超喜欢异装癖海地的图案脸咖啡，渐渐地，不看剧时也会聊起剧情的话题。 现实生活中，厌恶日本的人多如牛毛，就连我自己也会偶尔到广州图书馆看抗战展映坚定一下思想信念--//，但比起盲目的憎恨，我更愿意去了解他们。 相信很多高分日剧未必都适合向身边的人推荐，但还是很希望再有这类共勉题材可与家人甚至朋友一起分享，为此真心感谢这部日剧给我带来的生活变化。 题外话，虽然我打算重温高清版《海女》，不过里面的昭和回忆、御宅文化及偶像成长元素，我家大妈应该不会兴趣。关于《海女》我能记住GMT5的优希美青，却忘了队长是松冈茉优饰演，现在看见主厨的英姿被评论提醒才知道是去年的她，惭愧。

在寫評論前，先說下本人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。去年的11月24日，我失戀了，地點是對方的辦公室（那時候正在陪他加班）。他很無情地說了分手，理由是──「不合適，我不能給你拉後腿」。當然了，這樣的理由在有過幾次戀愛經驗的我來說，完全是「Bullshit」。那一晚，我哭，我解釋，甚至說了無法啟齒的少年成長經歷，而換回來的，只是對方的一句「對不起」。 分手離開上海的最後一晚，對方對我說，他可能恐怕很晚很晚才會去戀愛，因為這次與我的戀愛就是他完全沒做好任何準備的冒然選擇。我們漫步在淮海路，肩並肩，很平和到我認為這一切都是真誠的。你若問之後呢？之後是我搬離我們同居房子后的第四天，對方的下一任就拎著行李箱出現在了房子的樓下。 當然，這一切都是在分手后的第三個月我才知道。沒什麼可意外的。安慰自己說，那個男人如果做朋友的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，至於戀愛的話，興許就是個人渣了。不過內心一萬次地還是會噁心事情怎麼就這樣狗血般的發生了，而且居然還是發生在我身上。我承認，分手后一個月，日子過得就像是「與summer的500天」里的Tom，行屍走肉的面對生活、工作，吃飯也是味同嚼蠟，眼神呆滯，一心只是想儘快回到紐約，去找那個因為衝動后分手的未婚夫。 我不懂，真的不懂什麼算是「給你拉後腿的不合適」，回憶當初在一起的日子里，從穿衣品味、對待生活的態度，以至於未來的想法，確實有太多不一樣，但我貌似從來沒覺得這是什麼問題。只要相愛，大概沒有什麼不可以。於是，這個問題一直在我心裡都是個疙瘩，直到上個星期，看到玉子與門司在車上的那段對話，讓糾結已久的問題，終於釋然。 玉子說：「你能否離開餐廳，以你目前的條件，去任何一家法國料理餐廳都不是問題。」 門司說：「發生問題的不是我，而是我的老闆。這一切無關係到我的任何。」 玉子說：「我一直是那種很難喜歡上別人，一旦喜歡上一個人，就會喜歡一輩子的那種人。直到今天，我發現，我不能喜歡你。」 一語驚醒夢中人。玉子對待生活充滿熱誠，門司相比之下就是冷漠的路人。有些問題能讓步，有些問題一輩子都不可能。我們糾結的「點」不同，你可能覺得沒什麼問題，何必激動成這樣，但對另一人而言就是「底線」。所以，沒什麼好惋惜的，即便很多條件再匹配，也架不住三觀不正。 呵呵，一句「三觀不正」，意味著一切的結束都是必然的。也是必須的。沒什麼好猶豫，也沒什麼好商量。所以，細想來，感謝對方對我的殘忍，換來如今姐的輕笑一聲。 再說下問題餐廳中剩下的那幾位「問題」人物，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二階堂富美飾演的結實，在面試以及分手后的那些話。從小，她一直都處於綠色狀態，與其說是被忽視，不如說是根本搞不懂自己要什麼。於是，就把綠色當成了她的「專屬」。到了其他女孩子戀愛的年紀，她依舊不明方向，就選擇了拼命學習；再後來，就是拼命找工作。一直到人家戀愛多次后，她才遇到了一個將他出賣的騙子男。即便發現被欺騙，被玩弄，到了最後，她依舊真誠的說出：「離別時的淚水是因為相遇時的笑容，謝謝你，我快樂過，我幸福過，我愛過。後會無期！」這是一個很矛盾的人物，她外表的自大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自卑，她渴望被愛，也渴望被尊重、被重視，直到出現了一個願意去等她面試下班的男人后，內心一切看似嚴絲合縫的防線都被輕易擊潰了。這是結實的問題，也是大部份女人的問題，根本不懂自己要什麼，卻努力扮演出一份我很了解自己要什麼的樣子。可笑的行為，時常被利用，也時常被欺騙。當結束的時鐘被敲響，只好一個人躲在角落里舔傷口，拍拍肩膀頭上的灰塵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，自己還猶如白紙一樣，繼續面對糟糕到頭的生活。 另一個與之相對的八面玲瓏女藍里，每天都帶著偽裝的假面面具出現在雄性動物執掌的職場遊戲中，被性騷擾，被迫戀愛，甚至被毆打，都選擇以笑臉相迎。她習慣了這一切，習慣了小鳥依人的生活，甚至把「順從」已然當做了「命運中的安排」。個性對她來說，不是什麼寶貴的特質，而是讓男人產生厭惡感的缺點。有一幕，藍里被結實嘲笑頭上的斑禿，她居然很坦然的說，「這是前男友的傑作」。全然一副理所應當被承受的樣子。極端的表現手法，讓我想到了那些依舊習慣忍辱負重接受男人枷鎖的女人們，不管這枷鎖是冷暴力，還是真實的暴力。 不得不說，做女人挺難的，太大女人了，能力強，就會被當做是沒人要的男人婆，偶爾還會被冠上「能力越強越無法控制」的帽子，而那些自視能力較弱的男人們，從來不會考慮自身缺陷帶來的差距，而是挺起腰板內心咒罵起女人的強勢來。如果女人太過小鳥依人，再來個經濟上有些依賴男性，就更會被看不起，做什麼事情都會戰戰兢兢，只因為經濟上不夠獨立。當然了，面對男人外面偷吃更是大氣不敢吭一聲，只好坦然的睜一眼閉一眼。這就是當下東方女人們的「大問題」。說到底，女人還是男人們的依附品，隨著男人們的變化而變化。男人從不相信大女人的背後也可以小女人，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對女人來說也不是什麼難題，那麼應對於此，身為男人的你們想過如何去面對接下來的人生嗎？ 好吧，我承認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女權主義，但是我不太想給自己扣上這麼個關鍵詞，太激進了。只是如今的社會現狀只好這麼稱呼。但說句實話，只有這個世界更男女平等化，才會大大減少眼前這些大問題。 最後，補充一句，別以為「問題餐廳」表現的問題太誇張，其實她們中的每一個問題，都是你我的問題。或許，她們綜合在一起的問題，才是你的真正問題。所以，誰也別嘲笑誰過得太病態，因為這世界上太健康的人，本就沒幾個。